債市對美國聯準會(Fed)的降息行動,反應極不尋常,公債殖利率在降息時不降反升,兩者之間的脫鉤情況,是1990年代以來未曾見過。
Fed自去年9月降息以來,美國10年期公債殖利率,逆勢上升近0.5個百分點,報4.13%;30年期公債殖利率更上升超過0.8個百分點。Fed調整短期政策利率時,長債殖利率往往會同步上漲或下跌。過去40年中,僅有兩次降息周期,未發生在經濟衰退期間,即1995與1998年,每輪僅降75個基點,但10年期公債殖利率都下滑,或至少不像本輪這般大幅上升。
市場對這種脫鉤的解讀分歧極大:樂觀派認為這代表市場對美國可避免經濟衰退有信心;中性看法認為是回歸2008年以前的市場常態;悲觀派則把矛頭指向「債券義勇軍」,認為投資人不再相信美國能抑制不斷膨脹的國債。
摩根大通全球利率策略主管貝瑞(Jay Barry)點出兩大原因:第一,Fed在疫情後通膨飆升期間的升息幅度極大,市場在2023年底殖利率見頂前,就提前反映政策轉向,鈍化了降息啟動時的衝擊。第二,通膨仍偏高時就降息,降低了經濟衰退的風險,使得殖利率下行空間有限。
也有人從沒那麼正面的角度解讀,即「期限溢酬」,也就是投資人持有長期債券,所要求的額外報酬,期限溢價能補償未來的風險,包含通膨升溫、或政府財政負擔無法持續等。根據紐約聯准銀行的估計,降息周期展開以來,期限溢酬已上升近1個百分點。
Bianco研究公司總裁畢安可認為,這種訊號顯示,Fed在通膨仍高於2%目標、經濟強韌之際,持續降息,讓債市感到憂慮。他說:「市場非常擔心這樣的政策。擔心Fed已經做過頭了」,如果Fed繼續降息,房貸利率將「直線上升」。
但有一點很明確:債市對美國總統川普的看法並不買帳。川普認為,加速降息將壓低債券殖利率,進而壓低房貸、信用卡與其他貸款利率。但市場走勢並不如他所說。
由於川普很快能以「心腹」取代Fed現任主席鮑爾,外界擔心Fed若屈從政治壓力,更積極寬鬆貨幣政策,可能損害央行公信力,並帶動通膨升溫,促使殖利率進一步上升。
倫敦標準銀行(Standard Bank) G10策略主管布朗表示:「川普2.0的重心就是要壓低長期殖利率。但把政治人物放進聯準會,並不會讓債券殖利率下降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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